第77章

  江斐用匕首又敲了敲他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别打岔。”
  灵骅无法,只能先试探的说着:[兽使的使命主要有两条,你应该也有所察觉。]
  [活着的走共鸣之路,死了的走隐秘之路,只要按照预设的道路走完,你至少有双s以上的战能力。]
  隐秘之路还兼具改变进入者三观的能力,灵骅没敢说。
  江斐敲了敲桌子:“然后呢?”
  “提升后,需要我做什么?”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灵骅有冤要申,[我还真不知道。]
  [这是只有堕化的尊者,才知道的事情。]
  江斐皱眉,有点头疼:“祂堕化前呢,隙光预测过吗?”
  [一片空白。]
  “空白?”
  点着马脸,灵骅肯定:[隙光看过的,尊者的未来,一片空白。]
  祂没有未来。
  这和江斐看到的有区别,且更大的问题是,江斐看到的未来在不断变动。
  如果梦境都是未来的真实,江斐能感知到,他一开始和傅魈相处十分祥和,而后,在那场由相柳主演的戏剧后,一切就变了味。
  “未来能变吗?”江斐问。
  [当然,一只蝴蝶在雨林中扇动几下翅膀,就可能在新陆州引起一场巨大的龙卷风。]
  灵骅肯定道:[我不知道隙光为什么会提前出来,尊者将祂设置在了最后之前,就怕未来因预测瞬息万变。]
  [你每次的预测,都是当前阶段可能导致的未来。]
  [现在在变,未来自然也会变。]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灵骅很好奇。
  江斐抿唇,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明明一切都挺好,怎么会在他主动出行后,演变成那样的结局。
  未来会随事件和信息的掌握而改变,江斐想起戏剧中最特别的那条信息,问:“母种是什么?”
  傅魈曾集齐四方母种,然后呢,祂用那个东西做了什么?
  [母种是外洲的叫法。]灵骅很不屑,[难听。]
  [这东西,中洲有另一个称呼。]
  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深,江斐突然福如心至:“灵源?”
  [耶?你怎么又知道了?]
  [好家伙,你是真怪啊,若非我清楚的记得没有你这么号人,我都觉得你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第十三个家伙。]
  灵骅又在怪啊怪的说着,而江斐的心,也彻底的沉入了谷底。
  如果他当初没听错的话,傅魈吞噬了灵源。
  那是傅魈最终堕化的根源。
  [我不告诉你也不是要害你。]
  灵骅验证了江斐的猜测:[尊者吞噬了灵源,祂现在彻底堕化了,真让你走预设的道路,你必死无疑。]
  [祂顺着设定让一切继续,我真的不知道祂想做什么?]
  吞噬前,现世因灵源灵根难绝,吞噬后,祂成了现世堕化的根源。
  所谓的封印,大抵也源自于此。
  *
  可事情怎么会变得更差呢?
  江斐想不明白。
  再又一次扛不住睡过去后,江斐再次见到了傅魈。
  他们相拥在一起,傅魈的语气满是遗憾。
  祂轻拍着江斐的后背,安抚道:[抱歉,封印没有作用。]
  [灵源被我吞噬,要想彻底终止这一切,只有将我杀死这一个办法。]
  天地昏暗,风中漂浮着厚重的血腥味,江斐的眼前是无数熟悉之人的尸体。
  苏砚舟、作古、江云蔓,还有不久前才被他救回来的米迦勒……七零八落、东一块西一块的摆在他的眼前。
  江斐感觉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们紧紧靠在一起,江斐的手中,还握着那把多次剔骨疗伤的匕首。
  他的心中喊着不要,但匕首依然刺入了傅魈的心口。
  对方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江斐,你做的很对。]
  江斐从床上惊醒。
  隙光跳出来趴在他的胸膛,兔子双耳垂下,问:[我怎么…这么…虚?]
  [你做…什么…了?]
  江斐偏头,没有回答祂的问题。
  他有些难受。
  *
  小李的研究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堕化的手术,至少不再靠江斐的感觉,而是用仪器就能找到病灶。
  突破性的进展。
  小李得了半天空闲,门都没出,嘿哧嘿哧的加班加点赶起了江斐此前的订单,一根十分精致漂亮,且依然毫无卵用的锁腰链。
  江斐近来都精神恹恹的,小李献宝一样送上作品,收获了江斐赠送的十个加班课题。
  小李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没有人在身边,傅魈终于再次现身。
  [你用预测看到了什么?]
  傅魈问。
  江斐盘了盘腰链:“当然是好东西。”
  他将傅魈按倒在沙发上,屈起膝盖顶在腰腹上,随后干脆利落的将对方的上衣扒掉。
  冰凉的体温烙进肌肤,腰腹下连着粗壮的蛇尾,触感坚硬中带着软滑,是人类绝不会有的触感。
  江斐强硬的将腰链一点一点扣上,链心有一颗巨大的蓝宝石,贴合在瓷白的腹肌沟壑间,随着呼吸清浅起伏。
  明明还能像人一样呼吸,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江斐垂下目光:“我看到我们家庭幸福,儿孙满堂。”
  傅魈低声笑了下:[儿孙满堂?你能生?]
  “怎么就一定是我,不能是你生吗?”江斐哼了下,手指沿着蛇尾与人类身体接驳的地方摸索。
  以前这里还有缝合线的,现在已经自然得就像本身就长成如此。
  “我记得,是长在这里。”江斐轻轻触碰,手下的蛇鳞鼓起,露出一个小小的口子。
  蛇类的生物总喜欢将某些重要部位藏起,江斐沿着小口子,缓慢的插入手指。
  腰部上方的腹肌猛的绷紧,傅魈的手心握紧江斐的侧腰,手背上鼓起一根根蓝色的血管。
  江斐矮下的身子,似乎想要亲吻。
  但不是的。
  他突然拔出匕首,狠狠的朝着对方的脑袋刺了下去。
  刀刃划过傅魈的侧脸,贴着祂的头皮插入身下的沙发。
  如果不是江斐错开了匕首,刚才这一下,就会如预测般再次要了傅魈的命。
  傅魈没有躲。
  “怎么就那么确定是我生?”江斐贴着傅魈的脸说话,音色似蛊惑,“因为那些梦境你也在吗?”
  腰间的力量突然加大。
  “我的尊者,您怎么可能躲不开?”
  江斐丢开匕首直起身子:“还是说,您就是算计着想要我杀了您。”
  取出的手指粘着某个部位激动时吐出的透明丝液,江斐一点一点的擦在傅魈紧绷的腹部。
  身下有什么彻底苏醒,狰狞着从江斐刚刚冒犯的地方出来,存在感十分强烈的提醒着江斐它的存在。
  江斐不适应的动了两下,又被掐着腰按在原处。
  [你确实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获得了一些信息。]
  傅魈的话,肯定的江斐的判断。
  [果然摸底考抄了答案,正式考试的时候就做不出标准答案。]
  傅魈有些遗憾,如果江斐在公理之路被改造,那么此刻匕首就应该已经插入了祂的心脏。
  祂全无被拆穿的气急败坏,只是动作轻柔的,将江斐刚刚做的事一一返还。
  “嗯哼。”有些舒服,江斐轻哼,“隙光也是你提前赶出来的吧,你骗不了我。”
  祂赶着隙光与江斐结契,图的便是这未来的预测,诱使江斐将祂杀死。
  [是,确实没骗过你。]
  江斐不问,祂不说,但江斐问了,傅魈倒没有沉默。
  视线如飞鸟掠过江斐,傅魈保留着梦境里的习惯,牵着江斐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那么,你还知道什么?]
  “我才不会告诉你。”
  江斐在笑,眼睛却没忍住,眼角有一滴大颗的泪珠滑下,沿着下颚摔落在傅魈的胸膛上,散成碎珠。
  傅魈确实在预测中诱骗了他,但有一点傅魈是没有骗祂的。
  【提示1:你可以相信祂!】
  【提示2:你不可以相信祂!】
  傅肖和傅魈,灵源和本心,分别对应着封印和死亡两条路。
  所以隙光的预测里祂没有未来。
  无论这两条路哪一条是对的,都是傅肖给自己设置的死路。
  祂从选择前就知道了,所以祂没有告知灵骅,兔子隙光在预测中有所感知,暴躁的想要拒绝培养接替者。
  [别哭了。]
  傅魈擦掉残留的泪痕:[我已经尽量避免与你接触了。]
  江斐吸了口气,突然问:“你学过解析几何吗?”
  傅魈的知识盲区。
  江斐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解析几何中有个概念叫无限趋近。
  江斐走过傅肖的历史,傅魈看过他们的未来,他们很了解彼此,但真实的情况却是,祂的过去里没有他,他的未来里也没有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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