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你能决定女一号的归属,还是……”
  她凑近他耳边,气息拂过他颈侧:
  “你要拿它来做重温旧梦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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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放一个最近刚写出来的非常满意的文案!!
  《吾妻原是天上仙》
  许初一十六岁那年,在后山捡了只受伤的狐狸。
  它漂亮得不像活物,还会用那双清冷冷的眼睛瞧她。
  村里人都说这狐狸邪性,让她赶紧扔了。
  许初一却把它抱在怀里,小声反驳:“它比有些人,还像人哩。”
  她不知道,这句话,叫一个活了千年的精怪,浑身都僵住了。
  ——那是它等了百年,第二次讨封。
  后来,狐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胡黎”的白衣书生。
  他教她识字,教她在这艰难的世道里挺直腰杆,也教她知晓何为相思。
  他成了她的先生、她的依靠,最后成了她拜过天地的夫君。
  可凡人寿数,弹指即过。
  胡黎踏遍三界,寻尽仙方,也没有办法令许初一起死回生。
  在他几近癫狂时,一抬头,却见九重天之上,那位他求告无门、清冷寡情的神女,竟生着一张与妻子一模一样的脸。
  第四十一章 重温
  周宴安没经得住温棠的软磨硬泡, 在给陈东升发去消息后,把轮椅侧袋里剧本的初稿递给了她。
  温棠的房间终于对他敞开。
  和昨日匆匆忙忙开的大床房不同,温棠住的是套房, 面积很大,中间还有个客厅, 她正弯着腰, 俯下身趴在上面仔仔细细的看着剧本上的每一个字。
  周宴安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么喜欢演戏?”
  “嗯?”
  温棠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没事。”周宴安捂着脸,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她这样邋遢着,头发跟个鸡毛掸子一样,他竟也觉得可爱。
  温棠两天没抽烟, 烟瘾犯了。读剧本时饥肠辘辘, 更想抽一根。
  她抓过旁边的烟盒,抽出一根, 夹在手指之间,打火机在另一只手中转得上下翻飞。
  “不介意吧。”
  烟已经放到嘴边, 她才慢条斯理的问周宴安是否介意。
  “你抽烟?”周宴安刚才还在放空的神色一下变得严肃,他从前从未看到过她抽烟。
  温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恶习。
  烟已经点燃,香雾丝丝缕缕的从温棠的唇缝间溢出。逆光的沙发上, 她长腿交叠着,后仰着深吸了一口, 雾气朦胧中, 周宴安竟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
  “咳……”他被烟味呛得轻咳一声,眉头紧锁,“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惊讶?”温棠偏头将烟圈吐远,避开他所在的方向。
  抽烟这种事情, 她很早就会了,没正经上过大学,出了游泳队就进了娱乐圈,多多少少沾染上了这里的坏毛病。
  比如抽烟,比如喝酒。
  闭上眼又睁开,温棠将烟蒂扔到烟灰缸中按灭,有些玩味的开口,“看来周影帝是圈里难得的乖乖仔。”
  “也是,”她向后靠了靠,“有远山集团做护盾,肮脏的事当然不会到你面前。”
  从前的周宴安如阳春白雪,离她很远很远,是她碰不到的天边月。
  现在…
  温棠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腿上,被裤子遮盖着看不到内里的样子,但那晚她给他脱衣,细瘦的双腿上皮肉松垮,胯骨嶙峋的支棱着,脚踝细的她一只手就能攥住。
  周宴安运气,着实不好。
  “说剧本吧。”她还饿着肚子,并不想和他大谈特谈那些所谓的悲惨过往。
  温棠干净修长的手指在剧本上点了点,“你说这个角色很适合我?”
  她真不知道他是在骂她还是在夸她,单从表面来看,女主是个显而易见的彻彻底底的坏女人。
  玩弄感情,张扬风流,视道德于无物,周旋在权贵之间如蝶穿花。
  她真想知道她在他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很适合你。”周宴安没听出她的反讽,认真的点头。
  烟味散去,他凑近了些,准备认认真真的给她剖析角色的心路历程。
  “我剧本写的少,这个剧本还是多年前留下的。”
  演而优则导,做演员的,或多或少都有个当导演的梦想。如今好剧本少,想找到合心意的就更少,不如自己上手。
  只是…当年剧本写了个大概,却没了后续。
  “陈东升说他缺本子,我又想把手里的那些闲钱找个地方投出去,就把本子给了他。”
  一拍即合。陈东升想拍,正好还有他这个不爱插手的投资方,班底就这样组建了起来。
  “你和陈导很熟悉。”温棠说的是陈述句。她想起来,周宴安出道的第一个作品,似乎就是拍的陈东升的电影。
  “还好吧。”周宴安恍惚了一下,抬手想要揉眼睛,手腕却被温棠抓住。
  手掌被翻过来,手心向上,温棠拿了张湿巾,顺着他指缝慢慢擦拭,“摔了?手怎么这么脏?”
  温棠难得温柔,周宴安手指往回缩了缩,又被她啪的打了下手心。
  “缩什么缩。”她握住了他三根手指,周宴安的左手小拇指无法展开,不受控的蜷缩在手心,“不是说好多了吗?”
  她捏着他指尖微微用力,体温毫无阻隔地传递过来。
  周宴安垂下眼帘。她的指尖正摩挲他掌心的薄茧,湿巾的凉意与她的体温交织,像无声的燎原火。
  套房灯光柔和,勾勒出她低垂的侧脸。发丝扫过他手腕,带起细微痒意。
  周宴安喉结轻滚。
  温棠抬眼看他,“你紧张什么?”
  时光向来眷顾她,一年多的光阴没在温棠身上留下任何印记,午后的阳光带来点微不可查的暖意,梦里的场景,成真了。
  周宴安转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狼狈,温棠的手却顺着他的胳膊攀上了他的肩膀。
  “这里有感觉吗?”她的指尖在他身体上跳跃,顺着后颈慢慢向下。
  “剧本…”他伸手想要将剧本拿起来,试图用正事分散温棠对他身体的兴趣。
  “不是很希望我这样对待你吗?”温棠侧身坐上他腿间,双臂环住他脖颈。轮椅微微后仰,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的手顺着他敞开的衣襟探入,指尖掠过胸前的起伏。
  “唔…”
  周宴安软在了轮椅上,刚刚强撑出来的冷静尽数崩盘。
  天边月变成了眼前人。温棠低笑,齿尖轻轻磨蹭他的锁骨,“看来…都有感觉。”
  “别…”至少别在这里。
  周宴安终于摸到了扶手,右手撑着扶手把自己撑起来,他喘息着对上了温棠潋滟的杏眼。
  “不要在这里。”一句完整的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
  随便一个酒店,随便一个时间。被她这样信手拈来地调戏,让他觉得自己不堪至极。
  明明是他主动来找她,是他一路跟随。可当她真的俯身亲吻他时,他却觉得自己不配。
  懦弱胆小的逃兵,也能等来宽恕吗?
  温棠直起身,对上了他泛红的眸子,“是这里不行还是我不可以?”
  周宴安喘着气摇头,语气上带了些恳求。
  若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卑微到尘埃里,他早就已经被碾得粉碎。
  “不要在这里。”他重复着这句话,头贴上了她的小腹。
  温棠已经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没有完全推开他。
  “周宴安,”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命令,“抬头看我。”
  他僵持片刻,缓缓仰起脸。眼眶通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偏偏嘴角还倔强地抿着。
  “不是这里不行,也不是你不行。”他嗓音沙哑,“是我不行。”
  温棠挑眉。
  随即认可的点头。
  也是,从前都能直接在床上晕过去,确实挺不行的,也不知道阔别一年,周宴安有没有长进。
  周宴安不清楚她的腹诽,他闭上眼,踌躇片刻,“在酒店随随便便…不好。”
  老古板。
  这话说得温棠心头火起。她扣住他下巴,迫使他正视自己,“周宴安,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些误解,如此清高,从前怎么还是上了我的床?”
  话说出口,温棠就后悔了。
  从前的事,分不清谁对谁错,可她又这样轻易的说出了伤人的话。
  自尊心让她无法低头,温棠松开手,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宴安的下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可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黯淡无光。
  他垂下眼帘,轮椅微微后移,与她拉开一道看不见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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